2012年4月的一天下午,阿特斯董事长瞿晓铧在伦敦白金汉宫前驻足,看着浩浩荡荡朝终点跑来的伦敦国际马拉松的人群。随后他对张含冰说,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其中的一个,只是参加的是光伏马拉松。张含冰是阿特斯全球市场总监。
48岁的瞿晓铧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稍大,频密地长途飞行使得瞿有些疲惫,单从眼睛就能看出倦容,瞿给本刊记者讲述近十天的行程:北京—安大略省—慕尼黑—伦敦—北京—盐城—苏州。十天的时间跨越了四个国家,六个城市。
瞿晓铧参与这场光伏长跑时,发令枪响时并不慢于其他对手。瞿在2001年创立阿特斯,起先以太阳能的小型应用起家。2003年德国并网光伏电站市场开启,瞿随即转身,投入到并网光伏组件的制造中。2006年11月,阿特斯成为仅次于尚德在美国上市的第二家中国光伏企业,而且是第一家在纳斯达克上市的中国企业。
这一家起跑不晚的光伏制造商早几年却一直没有冲到最前方。Solarbuzz分析师廉锐告诉《环球企业家》,2011年之前,业内一直把阿特斯作为二线企业。瞿晓铧解释道,阿特斯从2007年起,销售额和出货量一直排在行业前面,“只是没有赚到大钱”,阿特斯毛利率一直不?高。
光伏市场跌宕起伏的速度让所有人惊叹,瞿晓铧回忆1996年刚入行的时候,日本市场还是全球最大的市场,日本组件生产商占据全球的主导地位。让瞿晓铧唏嘘的是,日本太阳能厂商在全球光伏业这一波升级更新中整体落后。瞿认为原因在于日本市场环境,日本市场是传统的户用屋顶市场,利润率非常高,而封闭的日本市场使得非日本企业很难进入。“市场太舒服了会影响斗志。”瞿晓铧说。
光伏业黯淡的2011年几乎没有任何好消息,全球最大太阳能电池制造商之一德国Q-Cells在4月3号向法院提交破产申请,2011年Q-Cells全年亏损额达8.46亿欧元(约合11亿美元)。尚德2011年全年净亏损10亿美元,英利全年亏损5亿美元。
阿特斯的行业排位在黯淡的2011年发生了变化,在光伏市场巨大波动以及光伏产品价格的急速跌落的市场环境下,阿特斯反而跻身到一线企业的阵营。出货量增长60%位居行业之首,2011年四季度出货量仅次于尚德,位于全球第二。而且是光伏业唯一一家调高2011年全年的出货量预期的企业,此前预期的是1200MW至1300MW,后预期为1316MW至1326MW。
处于上升势头且财务状况健康,阿特斯开始被央企觊觎,不久前,有消息称中海油有意收购阿特斯。瞿晓铧对此事的回应是“我们跟中海油没有这方面的协商”,阿特斯对中海油高调抛出的橄榄枝兴趣不大。有业内人士评价,中海油“眼光很好”。
这家蛰伏多年、此前低调的光伏制造商是如何在市场哀鸿遍野的2011年上位的呢?
上位秘诀
“我们之前一直强调灵活的纵向集成模式,现在我们叫虚拟纵向集成模式,我们不追求全产业链,更明确地说,我们集中于中后端,所以我们的布局是组件最大,电池片略小一些,硅片略做一点,多晶硅行业不介入的一种模式。”瞿晓铧向《环球企业家》解释阿特斯的商业模式。阿特斯的硅片、电池片、组件生产基地分别设在洛阳、苏州、常熟。
与阿特斯对比鲜明的则是业内以全产业链著称的英利。2009年11月,英利宣布旗下多晶硅工厂六九硅业试产,打通了从多晶硅到组件的光伏生产制造的每一个环节。当时背景下,英利的选择合乎逻辑。2008年多晶硅现货价格高达500美元/公斤,且完全供不应求,那是“拥硅为王”的时代。
瞿晓铧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进入上游多晶硅领域。瞿晓铧从1996年开始接触太阳能行业,见证多晶硅这些年价格的起伏跌落,了解多晶硅的合理价位。瞿又深信经济学中的分工理论,将阿特斯的生产重点专注在组件上。2006年起,阿特斯就确立了“倒三角”的商业模型,即组件产能最大,电池片递减,硅片再递减。
市场在2011年发生变化,由供不应求变成供过于求。多晶硅价格在2011年也跌落至不到30美元/公斤。
根据英利2011年第四季度财务报告,六九硅业亏损22.75亿人民币。与阿特斯合作密切的保利协鑫已经成为全球最大多晶硅生产商,成本能做到全行业最低价20美元/公斤。
在一个产能充分竞争的市场环境中,单家企业做全产业链不是成本降低的最好办法,一定的产业分工、各家把自己所在产业环节做大做好,反而是整个产业降低成本的最好办法。“怎么可能把上游也做下来的时候还能将每个环节都做得这么好?我们会证明出来,我们这样的产业模式在现在及往后,在产能大于需求的情况下,我们的成本会和做全产业链的企业一样低,甚至更低,但是我们的负担会比他们更小。”瞿晓铧说。
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阿特斯在多晶硅和硅片方面不签照付不议的长单。之前签过两个小的长单,2009年都改了过来。瞿晓铧认为,虽然在2009、2010年间行业呈现一种疯狂的状态,但他认为这种疯狂坚持不了多久,行业一定会度过一个整合期。阿特斯要保持灵活度,把有些事情让给合作伙伴去做。
在竞争对手前两年疯狂攻城略地的时候,阿特斯不进入上游多晶硅、不签长单,保持低调审慎的作风,或许跟瞿晓铧过去的背景有关。跟尚德创始人施正荣一样,瞿晓铧也有留学背景、博士学位,是多伦多大学半导体博士,曾在加拿大安大略省电力公司工作。瞿晓铧的父母是清华教授,瞿本人亦审慎低调。
然而这一模式在让阿特斯忍受了漫长的低利润,在2008至2010年利润率一直不高,当同行能够取得30%的毛利率的时候(英利在2010年毛利率为33.2%),阿特斯只在15%至20%的水平。市场都喜欢高利润的宠儿,这也是前两年英利全产业链模式被大为推崇的原因。“在最疯狂时期,其实我们也很痛苦的,我们受制于此,我们的量跑不上去。”瞿感叹。
市场发生拐点后,阿特斯的模式反而更有成本优势。“我们看今年每个季度的数字就好了。我有充分的信心。”瞿晓铧强调“要耐得住寂寞”,他相信阿特斯模式是一个稳妥、可以长跑的模式。
2011年年中,尚德宣布提前终止与美国多晶硅及硅片巨头MEMC签订的2006年到2016年的十年硅片供应协议,为此尚德付出了2亿美元损失。原因很简单,硅片急速跌落的价格让尚德难以继续以长单价格维系合约。
2010年,阿特斯的组件出货量在全球排名第六。2011年四季度,阿特斯的出货量跃居全球排名第二,仅次于尚德。
瞿晓铧的审慎还体现在阿特斯管理的其他方面,比如坏账清理和销售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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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环球企业家:黑马阿特斯长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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