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417-6》是目前在俄罗斯讨论得最多的国家杜马草案编号,是对信息系列法案的修正,目的是允许俄罗斯政府对涉及儿童色情、毒品、极端主义和其他非法内容建立互联网黑名单。这个草案6月7日引入杜马,7月6日一读通过、7月10日二读通过,再表决一次,就会成为正式法案实施。这被视为俄罗斯版本的“长城防火墙”的开始,遭到了一直生活在互联网自由状态的俄罗斯网民和国际互联网社区的激烈反对。
但大部分杜马议员不这么想。从法律细节上看,《89417-6草案》二读版最重要的部分是为2006年版联邦法《信息、信息技术、信息保护法》的基础上加上第15条:“对含有禁止在俄罗斯联邦散播的信息的网站、网页的网址、域名进行统一登记”。登记由一个非政府委员会管理。而所谓“禁止散播的信息”包括:儿童色情、毒品、诱导儿童自残的信息、其他法院认为是禁止在俄罗斯散播的信息。一旦进入“15条登记”,相关网站空间提供商(Webhosting)就得通知网站站长要求删除相关内容,几天限期内不删除,网络服务提供商(ISP)就必须限制网民访问该网站、网页登记的域名和IP地址。不服“15条登记”结果的,只能向法院提请审核,需要数月才能得到结果。
草案还包括对《避免儿童访问有害身心发展信息法》的修正,要求成人网页需要显示内容分级标签;以及对《联邦行政犯罪法》的修正,追究那些不提供避免儿童访问有害身心发展的软件的ISP的法律责任。
《89417-6》并不是俄版长城防火墙,因为技术上并没有建立国家级的电子屏障,而且对特定内容的网络封锁交由类似“韩国网络审查委员会”的机构管理,但受到压力最大的就是ISP和各种网站内容提供商,前者需要安装类似“绿坝”这样的儿童信息保护系统,后者需要及时通知删除涉及15条的内容,而这实际上是类似美国夭折的网络版权保护SOPA的立法。
不过严重的是,《89417-6》的立法思路和“韩国网络审查委员会”以及SOPA一样,基本上还是Web 1.0时代集中化内容的管理,一旦涉及去中心内容的Web 2.0(社会媒体),就会发现荒谬之处。例如维基百科、Twitter、Facebook、俄文Vkontakte、俄文LiveJournal,如果它们的用户出现了“禁止在俄罗斯联邦传播的信息”,这些网站公司就负有连带责任,公平地说,如果此法严格执行,这些社会媒体就得天天收到“15条登记传票”,即便有不同看法,例如对于“车臣叛军是恐怖主义还是起义”、“广场抗议是不是外国支持下颠覆政权”之类争议的理解,也得整个网站关了或者IP封了之后再花几个月等法庭决定。
那样的执法会让维基百科和其他社会媒体几乎活不了了,特别是封IP这样“诛连九族”的规定。所以俄版维基百科、Vkontakte、LiveJounal甚至俄文搜索引擎Yandex等网站在二读版前联合发起了反SOPA式黑屏等形式的抗议。不仅是这些社会媒体,甚至俄罗斯自己的“人权总统委员会”也在7月3日指出这是俄罗斯引进网络审查的开始。
反对无济于事,此案已经进入联邦议会上院,若通过,明年1月1日可能正式实施。俄罗斯虽然没有被西方认为是典型自由民主国家,但一直以来保持着互联网自由,没有审查立法和大规模实践,这在很大程度上是2000年开始掌权的普京对互联网不重视造成的。
普京认为只有国家电视台,才是舆论控制的主战场,而网民是“仓鼠”。所以才在掌权之前,对莫斯科的互联网大佬们承诺,国家不会控制互联网。但俄罗斯的互联网渗透率,已经从1999年的不到1%,到今天的43%,让反对普京的人,有了一个天然的主场——互联网。去年12月杜马大选选后抗争,让俄罗斯人突然发现,“仓鼠们”的力量已经可以大到撼动普京统治。有理由相信,《89417-6》这个类SOPA式立法,也是普京政权对互联网战线失控逐步修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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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俄罗斯互联网不再自由 设立黑名单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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