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农行做“三农”金融服务,挑战究竟在哪些地方?
蒋超良:面临三大问题——成本高、风险大、商业难持续,所有的制度安排都得围绕解决这三个问题来展开。
农民千家万户,贷款一般就3万-5万元,做这么一笔贷款,要到农民家里调查,还要组织农民组成联保小组,这一圈下来,人力物力耗费大,成本高。
说农户贷款风险大,不是说农民不讲信用,风险主要在“小生产”难以和“大市场”有效衔接,农民处在信息不对称的地位,在整个产业链中处于弱势地位。再一个就是自然灾害,这个具有不可抗力。
农行必须要坚守服务“三农”的定位,同时农行又是一个上市公司,要追求市值最大化、股东回报最大化。
我们必须在降低成本、控制风险,追求商业可持续上,努力寻求一种平衡,探索一条出路。
但这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现在不能说完全突破了,只能说找到了一些可行的机制和办法。
比如,我们在农村地区布设自助机具、转账电话,加上我们的惠农卡,“三位一体”不仅提高了服务效率,也有效降低了成本。截至2011年底,惠农卡已经发放了将近1亿张。
《21世纪》:这个卡究竟有什么独到之处?
蒋超良:惠农卡是农行服务“三农”的重要载体,它是借记卡和贷记卡的结合体,可以归集各项惠农资金,比如新农保、新农合、粮食直补、农资补贴等。同时,惠农卡整合了农户小额贷款功能,农户一旦获得授信额度,就可使用惠农卡在网点或通过自助机具随时办理贷款、使用、还款等业务,无须到网点办理各种手续。这样就实现了农户小额贷款一次授信、循环使用、随借随还,显著提高了效率,也降低了成本。
《21世纪》:农行IPO的时候,勾勒了县域业务的蓝海前景,给投资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现在,这个潜在的优势发挥得如何了?
蒋超良:从长远来看,“三农”业务或者说县域业务是农行的增长潜力所在。从全世界来看,农业是最抗经济周期的一个产业,不管经济下滑还是金融危机,人总得吃饭,还有大量的产业需要农业提供原材料。
在中国,工业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加上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为农行的县域金融业务提供了巨大的空间。我们现在是强农、惠农、富农“三箭齐发”,拓展服务“三农”空间,挖掘县域金融服务潜力。在强农方面,既要抓农业产业链上的龙头企业,围绕龙头企业,提供全产业链、全过程的金融服务;又要大力支持城镇化、农业现代化的重点工程和项目,如大型水利设施、农业基础设施。在惠农方面,主要是大力推进惠农卡发行和金穗惠农“村村通”工程,进一步做实惠农卡功能,依托农行的网点网络优势,扩大农村基础金融服务的覆盖面。在富农方面,主要就是农户贷款,我们积极探索“农行+合作社+农户”、“农行+龙头企业+农户”、“农行+担保公司+农户”、“农行+信用村+农户”等一系列创新方式,为广大农户增收致富提供支持。
对于“三农”金融服务,不能狭隘地理解为仅仅是提供小额农户贷款,这只是服务“三农”的一个方面。农行要在助推工业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和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中发挥作用。“三农”金融服务体系,是一个系统工程,需要农行、农村信用社、农业发展银行、邮储银行、新型农村金融机构等共同发挥作用。同时,我们希望国家进一步加大财税支持力度。
清理收费项目
《21世纪》:当前银行业还有一个问题是公众普遍关心的,就是收费。发改委、银监会正准备在全国开展银行业收费的大检查。对此您有何看法?
蒋超良:我既是银行经营者,同时也是金融消费者,乱收费让人痛恨。银行收费本来是正常的盈利来源,但是过头了,就是对社会的失信。作为公众企业,同时还是窗口服务企业,银行的收费应该更加规范。
从农行来讲,首先是要调整经营文化,不要单纯追求高利润。
其实中国银行业的ROE、ROA水平在全球都比较领先,如果过分强调利润,对经营行为是一种扭曲,所以我们要端正业务指导思想,做一些调整。另外要加快利率市场化,因为资金的价格由市场决定。
我们希望处理好国家、股东、客户和社会的相互关系,主动承担社会责任。比如,我们发行了近一亿张惠农卡,减免了很多收费项目,因此减少了不少收入,但外界可能并不清楚。
《21世纪》:农行有没有清理自己的收费项目?
蒋超良:近期,我们已经通过清理减少了60多个收费项目,还有一些项目降低了标准。
《21世纪》:近来社会普遍反映中小企业融资成本较高,利润微薄,且有一种观点认为部分利润被银行巧取豪夺了。农行的贷款利率有多高?
蒋超良:总体算账,我们大概在基准利率基础上上浮了百分之十几,有的地方高一些,有的地方低一些,在银行业中我们是比较低的,比民间借贷更便宜很多。
到去年年底,中国银行业的平均净利差水平达到了2.7%,这在全球来讲不算是最高的。最高的是巴西8%,俄罗斯6%,印度4.3%。
今年不考虑增发
《21世纪》:中国银行业已经陷入一个“信贷扩张-资本不足-再融资”的怪圈,这个命题似乎还没有很好的答案。
蒋超良:其实,银行对再融资也非常头痛。为什么有的银行在股市表现不太好,并不是银行的经营业绩不好,主要还是再融资这把剑悬在半空中间,随时可能掉下来,所以投资者不敢问津。
要解决资本充足率的问题,首先还是内源性的资本补充,西方多数银行主要依赖内源性资本来补充。股东应该把他的长远利益、近期利益处理好,减少分红比例,让更多的分红留存作为资本金,这样能解决很多问题。
《21世纪》:不久前中央汇金公司宣布对控股银行的分红比例下调5%到35%了。这是否已经是底线了?
蒋超良:从银行和股东的长期利益出发,我认为还有下调的空间,这也是我的期待。
《21世纪》:那么农行今年有再融资的计划吗?
蒋超良:农行目前还没有打开再融资的窗口,至少今年不会考虑增发,次级债发行对市场影响不大。
《21世纪》:银行再融资的压力一定程度上也源于更高的监管指标。
蒋超良:这也是关于再融资我想说的第二点。我注意到尚福林主席有一个讲话,监管部门将对巴塞尔新资本协议的执行做一些技术上的修订,结合中国的国情做一些安排,缓解银行的资本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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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银行不应单纯追求高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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